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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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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了,楓拍了拍我的肩膀,我站起來,他拉著我往前走去。

獄長在前面快速的走著,十多分鐘後我們來到了一間辦公室外。

“你就留在這別動。”他對楓說到,楓聳了聳肩,說:“可以,但要把全部的百葉窗拉開。”

獄長把門拉開了,我走進去,他隨即走進來叫我坐到椅子上,接著他真的把百葉窗全給拉開了。

“有件事要告訴你。”他坐在桌子後面對我說到,我討厭這種談話方式,因為他看上去就像那個心理醫生。

“什麽事?”我盯著桌子問到,他咳嗽了一聲,然後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文件。

“你16歲,”他說,“你還未成年,所以,你現在有兩個選擇,要麽你對法院說實話,那麽你將進入少管所,死刑會被駁回;要麽你仍然呆在這裏,但你的死刑會在兩星期後執行。”

我猛地擡起頭,“為什麽?不是兩個月嗎?”

他搖了搖頭,對我說:“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的好,我得確認了你的選擇之後才能告訴你你想知道的和你應該知道的。”

我往外面看了一眼,楓正盯著我在看,他那綠色的眼睛看上去有些迷人。

轉過頭,就在我準備告訴獄長我的選擇時,一陣電話鈴聲忽然響了起來,他拿起電話一聽,這時我聽到楓在外面敲了敲玻璃,我回頭一看,發現他拿起了外面的一部電話,然後朝我打著手勢,他的手不斷的往右邊指,我一看,發現右邊電腦的顯示屏後還有一部電話。他想讓我把電話拔起來。

我看了看獄長一眼,他似乎遇到了什麽麻煩事,他大聲的嚷著,我站起來對他說:“我想倒杯水行嗎?”

他點了點頭,然後又沖著電話裏嚷了起來,我往飲水機走去,接了一杯水後走了回來,經過電腦邊時我的右手不動聲色的把那電話往上拔了一下,然後歪歪的放在一邊。

坐回椅子上時我轉過頭一看,發現楓很燦爛的對我笑了笑。

獄長又過了幾分鐘後才把電話放下來,他有點心煩,我等他一坐到椅子上就對他說:“我想留在這,兩個星期和兩個月並沒有什麽區別。”

他有些驚訝,隨後他翻開了文件,看上去有些煩躁,“你確定?”他說,“你沒考慮少管所,我建議你考慮一下,因為這是生和死的區別。”

“我留在這。”我很肯定的對他說,“我很怕死,我曾以為我不怕死,但我現在怕死,而如果要我去另一個地方的話,我情願去死。”

“好吧。”他看了我一眼,隨後他把手上的文件送進了粉碎機裏,接著他道:“你想知道什麽?”

這是個令人糾結的問題,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想知道什麽,因為我認為他什麽都知道,我想問問我的親生父母,但我沒這勇氣。最後我用力的眨了眨眼睛,問他:“為什麽是兩個星期?”

他似乎早就會料到我會問這個問題,或者說他認為我只能問這個問題。只見他笑了笑,說:“因為你的死刑是法官的怒氣加上你的謊言造成的。”

好吧,我沒聽明白。

他接著說:“你雖然殺了一個人,但這並不足以判處死刑,讓你處於這種情況的是你說的那句你已成年和你把法官激怒了,他是本市威信最重的法官,幾乎沒人在他的法院裏挑戰他的權威。”

我眨了眨眼,“所以?”

“所以他誤判了,”獄長說,“很顯然,你想讓他的誤判繼續下去,所以你就必須快點死去,不然的話等媒體曝光之後這一系列的人就都將受到牽連,這就是為什麽會只有兩個星期。”

“你們犯了錯誤,而我要幫你們改正?”我終於湊出了一句自認為合適的話。他點了點頭,說:“你微不足道,但那法官不一樣,我們給過他錢,給過他東西,這件事不能抖出來。”

“那麽明天把我斃了不更好?”我站起來大聲說到,“省得你們夜長夢多。”

獄長也站了起來,他拍了拍我的肩膀,“我們需要假象,”他說,“我們需要讓每個人都知道你的死刑是兩個月後,然後我們會把所有的東西銷毀。當然,我想你能得到一塊墓地,就在西邊的山上,那裏風景不錯,而且我打賭有人會記得你。”

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看著窗外,我回頭一看,發現楓正用莫名的目光盯著我。

“我想揍你一頓,但我打不過你,”我說,“所以,我現在能走了嗎?”

他點了點頭,說:“你們可以在外面呆到吃晚飯。”

我快速的走了出去,有那麽一段時間我不知道在想什麽,腦袋中一片空白,楓在後面叫著我的名字,但我沒理他,最後他跑到我的前面,我撞在了他身上。

“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說話,”他說,“那你就別說話,我們找個地方坐會,好嗎?”

他說得不錯,我現在一點都不想說話,那個獄長剛剛把我的世界觀全都摧毀了,我的腦袋裏只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說著“假的,假的,電視上都是騙人的,都是假的……”

我們坐在了一條走廊的椅子上,我們都不說話,最後我不知道怎麽的就對他嚷了起來:“我討厭國劇,”我對他說,“我討厭這個國家,我討厭這的一切,這讓人惡心,但我討厭它!我喜歡文特沃斯·米勒,因為他的紋身不錯,我喜歡尚恩·沃德,他是我的偶像,我喜歡他的假音和MV,我不想這樣的!”我大聲的說到,他在一邊靜靜的看著我,“我喜歡學校,雖然老師們都不喜歡我,我喜歡孤兒院,雖然每個人都不理我,但我沒抱怨過,我現在甚至喜歡這座監獄,因為我將在這裏死去,但你知道嗎?我喜歡這片土地,但我惡心小時候在學校學的政治和歷史。”

他就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我,我喘著氣看著他,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激動,但我接下來鼻子猛地一酸,淚水又湧了出來,這讓我開始討厭自己。

他坐過來摟住我的肩膀,然後擦掉我的眼淚,“沒人會喜歡這裏,”他說,“這裏太過虛偽,但……任何地方都是一樣的,你要討厭的話那麽全世界就只有魯濱孫的小島能讓你居住了。”

“我不討厭它,”我聲音有些顫抖,“我不討厭全世界任何一塊地方,我熱愛每一片土地,我只是……只是……我不想死。”

他輕輕的笑了笑,不知道怎麽的,我一聽見他笑的時候自己也想跟著笑,我擡起頭,他把我抱在懷裏。

“怕死的家夥才算人呢,”他說,“誰都怕死,因為每個人都想讓別人聽到自己做過什麽偉大的事情,但有趣的是當一個人死後他才開始出名,你想出名嗎?”

他說著挑了挑眉,我笑了一聲,說:“我能和你一塊出名嗎?”

“我很低調的,”他回到,“如果你想和別人一塊出名的話那你就找錯對象了,我不會出名。”

我兩都笑了笑,西落的太陽把金黃的陽光灑在了這條長椅上。我笑了會兒,然後對他說:“你怎麽會問我有沒有感到安全?”

“想那麽問唄,”他說,“你現在感覺安全不?”

我用力的點了點頭,然後我說:“我能在你身上睡覺嗎?你現在讓我打瞌睡。”

他呵呵的笑了一聲,然後用手撓著我的頭發,他的懷裏很暖,也很安全。

我們不能假定安全的存在,而當我們一個人的時候我們永遠也不會感到安全。安全是一種寄托,它可以是一個幸運符,一枚十字架,它也可以是一句話,或者一個小小的舉動,而真正能讓我們感到安全的寄托,就是我們相信他真的安全。

不知道多久後他拍了拍我的腦袋,我睜開眼又看到了那白色的天花板,我不知道他怎麽把我弄回來的,我睡得很沈。

“你錯過了晚餐。”他在旁邊說到,“我幫你拿了份回來。”

我坐起來揉了揉眼睛,說:“這監獄這麽開放?飯隨便拿走啊?”

他聳了聳肩,跳下去拿著一個飯盒就又爬了上來,我拆開一看,全是肉……

“我討厭肉類。”我盯著那盒子裏面的東西說到,他詫異的看了我一眼,說:“難怪你這麽瘦,多吃點肉,不然就準備餓肚子。”

天花板中間的那盞日光燈不停地閃動著,我拿著筷子在飯盒裏撥了撥,然後擡起頭看著他:“我只吃米飯行不?”我說,“我一吃肉就想吐的。”

他看了我一眼,忽然聳了聳肩,我以為他答應了於是就把那些大塊的肉撥到一邊,正要動筷子時他忽然把飯盒搶了過去。

“你——”

他快速地夾起一塊很大的肉就塞進了我的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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